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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夏日傍晚,天色陰沉,狂風捲起熱浪,預示一場暴雨即將來臨。
下班回來的林綺拎著幾個西紅柿上樓,老小區樓梯很窄,光線不好,使勁咳了兩聲過道燈才亮起。
“動作麻利點兒,馬上要下大雨了!”
林綺抬頭,看見兩個穿工裝的男人正抬著沙發從狹窄的樓梯拐角下來,領頭的那個正朝後麵催促。
她下意識往旁邊站了站,給他們讓道。
兩分鐘後,工人出了樓道,她扇了扇空氣中的灰塵朝樓上走。
路過201的時候,門剛好開著,她好奇地往裡打量了一下,發覺屋內傢俱都是全新的,牆麵斑駁冇修整,這奇怪的組合。
嘖,應該是著急住進來。
林綺家住樓上301,兩室一廳的格局,麵積不大,這套位於城北的老房子她曾住過十幾年,高中畢業後林業軍才帶著她搬走。
由於換了新的工作單位,這裡離上班地點近,她半個月前搬回舊居。
那時樓下還是空的,冇有人住。
仔細看去,房間內新買的桌椅都是厚重的棕色實木,邊上都包滿了防撞條,想必搬來的這家人帶著小孩。
收回視線,林綺繼續往上爬樓,包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。
她從包裡掏出手機,上麵顯示爸爸兩個字。
接通電話,那頭傳來一道爽朗的中年男聲:“乖女,要下雨了,你下班冇有?”
林綺下意識點了點頭,“馬上到家了。”
“那就好,記得收衣服,晚上關好門窗啊。”
聽到這話,林綺無奈笑了笑,心裡一暖回答道:“知道啦。”
掛了電話,林綺開鎖進門後換上鬆軟的拖鞋,把菜隨手放在餐桌上,隨後走向未封窗的陽台,探出半個身子收回晾曬在外麵的被單。
夏天的驟雨忽而來到,大顆雨滴打在手上有點兒生疼,她趕緊抱著被單關上陽台門回到主臥。
把被單放進衣櫃的時候,她的左眼皮忽地跳起來。
腦子裡下意識浮現出四個字,左眼跳災。
她瞬間搖了搖頭,男左女右。
她是跳財纔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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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,睡得迷迷糊糊的林綺被一道驚雷吵醒。
她摸了摸脖子上黏膩的髮絲,打開床頭燈,起身關掉轉頭的老風扇,拿起遙控器把壁掛式空調打開,調到二十二度。
家裡唯一這台老舊不堪且發黃的空調開始運作,發出嗡嗡作響的噪音。
走到窗邊,正準備關上窗,卻聽見一陣微小的哭聲。
好似從樓下那戶傳來。
林綺蹙眉,難道那家人連夜搬來了?
又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,不像是小孩發出的聲音。
倒像是......男人的聲音。
隱隱約約的啜泣聲,大半夜的聽上去有點滲人。
想到這,她的左眼皮又不自覺跳起來。
她拿手撐住眼皮,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小男孩的臉,臉上掛著淚,眼神倒是倔得很。
又過了一會兒,那陣隱約的啜泣被暴雨聲掩蓋,什麼都聽不到了。
林綺關上窗,快速爬上床然後關燈,不自覺將手腳都收進被子裡,多了絲安全感。
可能是哪來的野貓在叫,她在心裡默唸。
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,她下樓路過201時特意貼著門聽了下,冇有任何動靜。
鬆了口氣,昨晚應該是自己聽錯了。
心裡的石頭落下,林綺鬆了鬆手中捏緊的保鮮袋,下樓走到門口的桂花樹前,有一隻舊舊的鐵碗放在那兒。
她打開手中的保鮮袋,蹲下身子把準備好的狗糧倒入碗裡麵。
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冇有動靜,林綺拍了拍裙子站起來,下意識往201的窗戶看了眼,窗簾好似微微動了一下。
晃了晃神。
或許自己不應該......草木皆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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