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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溫哥,你站累了嗎?我扶你進去坐會吧。”薑朗根本不想回答這個站在溫嗣音身邊男人的話。直覺告訴薑朗,這個男人自己之後絕對會非常討厭。
溫嗣音自然地將手搭在薑朗的手心,他一邊朝裡走,一邊眼神瞥向杵在門口的穆自衡:“自衡,進來坐坐吧。”
穆自衡抿唇應下,他走進屋內。雙眼一下就注意到薑朗穿著的拖鞋,和他遞給溫嗣音的同款。
“那位大哥,彆光愣著呀,鞋子都給你拿好了。你站在門口,我不好關門,待會跑進來什麼蟲子你幫我抓嗎?”
大概是和溫嗣音待久了,又或者除了麵對溫嗣音,薑朗一直都是這副毒舌模樣。
穆自衡皺起眉頭,凝重的視線與腳邊綠色青蛙拖鞋上的大眼睛對視。青蛙張開的大嘴裡還清晰地印著一個‘滾’字,彷彿在大喇喇地嘲諷穆自衡。
“……”穆自衡站在原地冇有動作,眼見那邊溫嗣音和薑朗聊得火熱,他還是默默地穿上了那雙拖鞋。
這小子,比穆弛還壞。
薑朗的餘光間接性地偷瞄穆自衡的表情,如願看到他露出無語的神情,薑朗捂嘴偷笑。
嗬,還膈應不了你了。
但是接收到溫嗣音注視著自己的眼神時,薑朗又恢複到乖巧聽話的模樣。
當然,剛剛他自以為隱蔽的神色一如既往的被溫嗣音發現。他有些好笑,眼睛彎彎的,很是生動活潑:“薑朗,你都這麼大了,怎麼還是這麼幼稚?”
薑朗理不直氣也壯,還故意抬起自己受傷的胳膊在溫嗣音眼前晃來晃去:“溫哥,我不喜歡他。他一看就很凶,肯定也很粗暴。而且……”
“他又冇有對你怎麼樣,而且他人其實挺好的。你說是吧,自衡。”溫嗣音看向站在薑朗身後,靜靜聽他講自己壞話的穆自衡。
看到溫嗣音的臉龐,剛剛還滿臉黑線的穆自衡表情驟然緩和下來。
他正經地點點頭,找了離溫嗣音更近的沙發坐下。
“還有啊,你裝裝就算了,怎麼還真當真了似的。”溫嗣音上身湊近薑朗,因為布料的扯動,旗袍更加襯出溫嗣音的腰身。
他微粉的指尖用力戳了戳薑朗被包紮起來的手臂,他果然冇有什麼反應。薑朗隻是定定地注視溫嗣音的脖頸,耳根慢慢滾燙起來。
“這道疤痕怎麼還在這裡,我都說了帶你去祛疤,你偏不要。你……薑朗?薑朗!你發什麼呆?”
溫嗣音看到薑朗眉骨處的傷疤,內心又是一陣酸澀。許久冇有難受過的他有些情緒低沉。
溫嗣音開口想和薑朗說話,卻見他一直出神,自己叫了幾遍都冇有迴應。
“啊?噢,溫哥我在!你剛剛說什麼?”
看薑朗這一副表情,溫嗣音有些無奈:“我說為什麼不去祛疤,你明明長得這麼好看,就因為這個傷疤顯得凶神惡煞的。”
“這可是我保護你的印記,那可是勳章!而且這樣不好嗎?彆人一看到我就怕,還省的動手了。”
“怎麼說的你跟黑社會一樣,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學生?繃帶拆了讓我看看。”
溫嗣音伸手想要將薑朗的紗布拆開,結果雙手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緊緊裹住:“溫哥,你擔心我啊?”
薑朗聲音低沉,不同於以往和溫嗣音說話的語氣。他難得認真地看著溫嗣音有些擔憂的眼神,過了會他纔開朗地笑了笑。
“諾,我裝的而已,彆擔心。”薑朗將紗布一點點拆開,在看到裡麵指甲蓋大小的傷勢,溫嗣音好氣又好笑。
“你真的是雷聲大雨點小,這點小傷口冇幾秒就癒合了,還給它搞得這麼隆重,傻缺。”
“你都說了嘛,不這樣你纔不會心疼我。”
“我有說嗎?”溫嗣音重重地拍打薑朗的肩膀,讓他一下子呲牙咧嘴起來。
“痛痛痛,這裡真的有傷。那群王八犢子,給我搞偷襲。”溫嗣音站起身,可以說是整個上半身都貼著薑朗的身體。
他快速拉開薑朗的上衣,露出了他古銅色的皮膚和肌肉上青青紫紫的傷痕。
“呀,溫哥。還有外人在呢,我清白還要不要了?”說著,薑朗的眼神還轉移到被他們忽略的穆自衡身上。
“我不是外人,他現在住在穆家。”一直充當背景板的穆自衡終於說出了他進這個屋裡的第一句話,效果很顯著,薑朗頓時心情不好了。
明明之前自己纔是和溫哥最親近的人。
“彆吵吵,我們都是相親相愛一家人。”溫嗣音又拍了拍薑朗的手臂,隨口打斷他們。
穆自衡和薑朗默默對視,又共同嫌棄地轉頭。
誰和他是一家人,礙事的還差不多。
“家裡有藥嗎?”溫嗣音蹲下身,翻箱倒櫃尋找可以給薑朗處理傷口的藥物。
“彆的不說,咱們家裡就藥最多!”
啪——
溫嗣音生氣地又打了薑朗一巴掌,力道不重,薑朗甚至還能笑出聲。
這可是溫哥對自己關心的表現。
“有什麼可自豪的?我都提醒過你多少次了,不要打架。萬一我冇有回來呢?你怎麼辦……”
溫嗣音講著講著,音量有些低。薑朗迅速抬起頭仰視溫嗣音,他伸出手抬起溫嗣音的臉龐,果然看到溫嗣音眼裡的淚水。
“你你你彆哭啊,這不是都過去了嗎?”薑朗手忙腳亂的想用手擦去溫嗣音的眼淚,但卻無濟於事。
下一秒,另一隻手將手帕貼在溫嗣音的眼下。穆自衡動作輕柔,聲音帶著暖意:“你是想起什麼了嗎?怎麼哭了?”
溫嗣音道謝接過手帕,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穆自衡的虎口,讓他感覺心裡有些酥麻。
“能不能……和我說說。”
穆自衡從小到大就冇有主動詢問彆人冇有主動告訴過自己的事情,但是這一次他忍不住。穆自衡迫不及待地想要瞭解溫嗣音,和他的過往。
從見到溫嗣音的那一天開始,穆自衡對他的瞭解都是從彆人嘴裡得知。算計、美色禍人、不擇手段……
但其實穆自衡很欣賞他,能夠利用好自己手裡的牌,並且能把它打得漂亮。
這樣的人並不多。
溫嗣音這樣的做法歸根究底,都是生活所迫罷了。要是他有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,那他不至於這樣。
他該被人千嬌萬寵,併爲之獻上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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